那一天,他们胡乱吃了一些饭,欧阳轩在收拾桌子的时候,钱浅已经躺到小床上鼾声起,欧阳轩桌子收拾一半,也趴下了!

    一个四肢伸展在小床上,小床已经容纳不了她了,一半挂在外面;一个趴在桌前,前面还堆放着几个碗,以及散落的两双筷子……

    阳光在他们身上,带着绚烂……

    欧阳轩和钱浅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午后。

    他们把一百来件的小衣裳,整整齐齐地收拾起来。

    以前,钱浅的母亲,苏凝做衣裳的时候,有老式挂烫的,现在,钱浅把那挂烫加上水,和欧阳轩两人,一个烫衣裳,一个折叠衣裳。

    南方的夏天很热,即使是午后,快傍晚。

    但是,他们心中满满只有做成一件“大事”后的喜悦。

    那一年,欧阳轩十三岁,钱浅十二岁。

    很多年后,欧阳轩对冷寻菱说起这个事儿,冷寻菱嘴里说着,你们真是厉害!那眼里却是带着明显的怀疑和不屑。

    城里的大小姐,从小生活在优渥的环境里,他们怎么会明白,穷苦人家孩子是怎么成长?!

    他们怎么会知道,从小没有父母庇护,只有两个孩子相依为命的日子是怎么过来?

    她不会明白,钱浅于他的重要,她也不会明白,钱浅于他可以超越所谓的情爱……

    何况,他的情和爱,从来给的只有一个人!从来不曾分离!

    所以,有些相遇,只是缘分,而不是在一起。

    七月十五的时候,怀安镇上赶集。

    钱浅和欧阳轩天不亮就爬起来,把装麻袋的衣裳搬在自行车跨当上,欧阳轩骑着自行车,钱浅坐在自行车后,还要护着那随时要掉落的麻袋,去镇上。

    即使天还没有发亮,怀安镇上的街道已经搭满了铺子,有早起的人儿在叫卖早餐。

    钱浅和欧阳轩在十字路口的一处停下,找了一块空地,就地铺开一块油布纸。

    他们准备就在这儿开始卖这一百多件的童装。

    也就是摆下一会儿,就有两个穿着褐色背心,叼着烟的男子走过来,说,这个地儿是他们的!

    “叔叔,这地儿,我爸昨晚过来定下的,说是已经给谁……那个叫什么的叔伯打过招呼了的!”欧阳轩站起来,镇定地道。

    来的时候,他们就想过,他们两个孩子会被人欺负,也想过应对的方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