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说他不是来看日落的,他是在等一个人。

    “这个人,三妙也认识,是内教的吴博士。”

    柴三妙听到李雘讲他约了吴道玄在此处会面,感叹自己运气不好,只有改日再来自雨亭,自称不便打搅圣人,做礼向天子告退。

    李雘盯着她瞧。

    白银如意冠衬得她面容小巧白皙,清风徐来,撩动藕色的广袖道袍,右手腕还裹着厚厚的纱布。

    柴三妙等了半晌,等来一句“还疼吗?”

    李雘在关心她的手腕?柴三妙偷偷地撇嘴角。

    疼,疼还不是拜你所赐,当初是谁给柳善姜打小抄的?

    谁让自己成了对方猛烈攻击的破绽?

    还不都是你干的!

    假惺惺。

    反正都是场面上你来我往的客套话,柴三妙也很懂行地叩谢隆恩,大赞一番太医署医官医术高超,“全靠圣人的恩典,自己才能在大角观里得到顶级的照料。”

    李雘心里透亮,柴三妙撇着的嘴角,说明她心里完全不是这么想的。

    柴三妙再次想告退,李雘直接在亭中的胡凳上坐下,示意她也得坐下。

    冯内侍将柴三妙带来的大角观侍奉,招呼到离亭子不远的地方等候,亭子里只剩柴三妙和李雘,尴尬的对坐着。

    内侍端着托盘过来,送上各类御膳房的馃子和饮子。

    一定是李雘在等吴博士觉得无聊,才把她留下来陪着,这种事情李雘在太清宫里就干过。

    李雘让她尝尝,又发现柴三妙绑着纱布的右手极为不便,便亲手为她挑了几个花样,送到面前。

    吃人嘴短,内心也少了一丢丢埋怨。

    柴三妙点评御膳房做得西域风味的馃子口感不对。

    李雘想起她母亲是于阗王女,问她,“哪里有正宗的口味?”

    柴三妙说:“我母亲就爱吃西市里老阿提的馃子。”

    李雘说他记下了,“有机会去尝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