咔嚓声落下后,拉冬那头及腰的金发犹如融化的鎏金缓缓从桌子上滑落。

    娄天钦从没有替人剪过头,所以,这一剪子下去是个什么样,谁也拿捏不准。

    拉冬怔然的望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,绿色的瞳孔在眼眶里收缩了两下,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似的,一把推开娄天钦,伸手去摸腰后的长发,可他摸了半天,竟连发尾都没有触及到。

    拉冬蹭的抬起头,瞪着面前的黑发男人,绿眸里爱恨参半。

    在东亚,拉冬可能有所顾忌,但是在这里,拉冬绝对具备压倒性的优势。

    男人恶狠狠的瞪了娄天钦一眼,转身绕到书桌后面,用力的拉开抽屉,站在一旁的杜烈觉察到不妙,一个箭步上前,以身体做挡箭牌,为娄天钦阻挡了所有危机。

    “滚开——”拉冬举着武器,目呲欲裂的呵斥。

    杜烈巍然不动的站在原处,目光十分坚定。

    娄天钦慢条斯理的从杜烈身后走了出来,拉冬刚准备将武器移动到娄天钦身上,谁知道杜烈的速度比他还要快,一把握住枪口强迫性的对准了自己。

    “动手啊!”娄天钦说完,抬了抬下颚。。

    这不是挑衅,而是一场博弈。

    拉冬手里明明握着武器,但是在面对赤手空拳的娄天钦时,他发现,自己反而处于被动的一方。

    娄天钦仿佛料定了拉冬不敢开这一枪,漆黑的眼眸在他身上逗留了片刻,冷冰冰的撂下一句话:“以后我太太身上少任何一样东西,我统统会从你身上拿回来!”

    说完,娄天钦旋身:“我们走!”

    杜烈从鼻孔里哼出一个单音,迅速松开攥在手心里的武器,头也不回的跟着娄天钦朝外走去。

    他们走了。

    古堡里却陷入了一片极端的诡异中。

    拉冬咬着后槽牙,维持着举着武器的姿势,手指在扳机边上轻微的试探过好几次,却怎么也无法狠下心去扣动。

    他懦弱?

    不,他从不懦弱。

    普洛斯家族没有懦夫,更不存在仁慈。

    那他为什么不敢呢?

    此时,拉冬内心的矛盾无人能体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