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母把电话给了卞越后,就忙着招呼客人去了。

    卞越则举着电话,听着耳边嘟嘟嘟的忙音,犹如雕塑一样的立在原地,虽然还维持着微笑的状态,但他眼底的光,却随着电话里的忙音,逐渐的褪却原本的温度。

    ——小孩儿,你家洗手间在哪里。

    那是一个健康的男性声音,从音色上判断,对方的年纪绝对不超过三十岁,很有辨识度,也很好听。

    卞越第一次痛恨自己耳朵居然这么好使,该听的,不该听的,全都听到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有些事情,能骗的了别人,却骗不了自己。

    卞越深知,要想完全接受一个人躺在自己身边,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。

    首先他要克服对方的呼吸声跟心跳,这本来就是一种摧残。

    除了睡觉,还有平时生活中也一样,稍微大一点的声音,都能把他的耳膜刺的生疼。

    但是昨晚,卞越却失眠了。

    他在想,如果他明天不出现,简薇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应付家里的亲戚?这个问题就很现实了,过年,女人在娘家忙里忙外,却不见丈夫的踪影,别人会怎么看她?

    再说,接待亲戚并不是一件轻松地事,而那个傻瓜,仅为了他能睡好觉,竟白白放跑这么优秀的劳动力。

    “我不能让她一个人。”

    当那个声音浮现出来的时候,卞越自己都吓一跳。

    但不可否认的是,在跟简薇相处的过程中,他是品尝到乐趣的。

    无论是耳鬓厮磨,还是偶尔在家的小打小闹,卞越从中获取到了想要的全部。

    他跟她,就像两只闭合的蚌壳,当蚌壳完全敞开的时候,里面都有属于自己闪耀的珍珠。

    当卞越说服自己,忘记曾经对简薇的偏见以及被绑架的屈辱,开始正确的看待这段感情的时候,这通电话,却将他瞬间打回了原形。

    卞越缓缓将手垂下来,旋身走到简母身边,微笑着将电话交还给她。

    简母问:“死丫头说了什么时候回来?”

    卞越把情绪控制的滴水不漏:“她说快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个傻小子,叫你在家休息,在家休息,你跑来干嘛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