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一就坐在一旁静静的听。
老夫人始终目视着远方，仿佛曾经的一切正在远方重新上演。
然而记忆这个东西就是很奇特，它不能以人的意志为转移，只想好的，或者只想坏的。
好与坏总是一起被人想起。
老夫人说着说着，眼眶就红了起来，语速渐渐变慢，直到哽咽……
“他妈妈，在他四岁生日那天，死在了他的面前。”
这句话引起了乔一强烈不适，几乎在老夫人将话说出口的同时，反问，“什么叫死在了他的面前？”
这和程也告诉她的内情完全不一样，江悠不是出车祸死的吗？
老夫人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迷茫。
“具体怎么回事，我并不清楚，当时我因为身体原因，一直住在疗养院。他们怕我受不了打击一直瞒着我，等我知道的时候，小悠都已经被下葬。我只知道，最初找到小悠尸体的人，是小霆。”
乔一懵了。
一个4岁的孩子，第一个找到自己母亲的尸体是什么概念？她从小无父无母，无法理解贺云霆当时的感受，但她稍微想了一下，如果有一天，让她看到院长妈妈的尸体，她想，她应该会疯吧。
撕心裂肺，焚心噬骨也不过如此。
在这一刻，乔一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疼，她好想抱一抱贺云霆，亲亲他。
“从那以后，小霆就病了，他病的很重，我作为他的奶奶，却无能为力。孩子，你能体会那种痛苦吗？”
老夫人沙哑的嗓音像刻刀一样，一刀一刀刻在乔一心上，她强忍住眼泪才没让自己哭出来，只是拼命点头，我懂的，那种痛，我懂。
老夫人并没有提及贺云霆得了什么病，而是沧桑的说道：“我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好了，我以为他这辈子都会带着幼时的伤疤，可我没想到，就在前天，他告诉我，他好了，因为他有了你。”
乔一的心让老夫人这话紧紧攥住。
“他说，他爱你，说有你在的每一天，他的世界都是明亮的，他终于可以摆脱黑暗，活在阳光下了。
他说，你是照亮他生命里的光，除了你，他谁也不要。
他想要求得我的同意。
孩子，我今天就想问问你，你爱他吗？”
乔一几乎被老夫人这话给问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