错愕、羞恼、又有几分不信,千丝万缕的情绪纷纷涌上沈越典心头。

    他神色不辨地坐在苏珞宁对面,攥紧了拳头,闭上眼睛又睁开。或许是这几日小妻子太累了,所以胡言乱语起来。毕竟这一段时间眼见为实,苏珞宁明明对自己情深意重,甚至要殉情。

    刚刚的事情绝对不可能。

    沈越典舒了一口气,劝自己不要想太多。说好了要给予自己小妻子信任。明明小妻子早上伤心的连冬至要吃的饺子都不想吃。

    “嗝。”苏珞宁被马车一颠打了一个小饱嗝,她倒了一盏茶,慢慢喝了起来,“早知道不吃那么多饺子了,现在撑得好难受呀。”

    说着,苏珞宁将鞋子脱下,按下马车上的机关,做成了一个小榻,摸着小肚子躺了上去,蹙着眉头,露出了沈越典不久前看到的痛苦模样。

    沈越典:“……”

    心情复杂。

    所以苏珞宁不是因为伤心才难受,只是因为饺子吃多了,才面露痛苦。

    沈越典忽然被气笑了,咬着一口白牙,阴森森地看着苏珞宁。

    躺着的苏珞宁忽然不知为什么打了个冷战。她搓了搓胳膊,将窗户最里面一层皮质的帘幕放下。

    小美人抱着汤婆子,整个人懒洋洋地缩在了狐裘里,只露出白嫩嫩的小脸蛋。

    天气越来越冷了呀,她抱怨道。

    温泉庄子在京郊较为偏远处的一座山脚下,马车晃晃悠悠地徐徐前行,吃多了就容易犯困,苏珞宁昏昏欲睡。

    沈越典像一尊雕像一样,浑身散发着冷气,阴沉沉的看着苏珞宁如小鸡啄米一般,迷迷糊糊的睡颜。

    “乖女,咱们到了。”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马车外响起了康乐侯夫人的声音。

    苏珞宁揉着眼睛,慢慢恢复意识,应声下了马车。

    已是黄昏时,落日西斜,远处村庄炊烟袅袅,凝神细听,还能听到几声犬吠。

    一个干瘦的中年管家带着几个婆子小厮,早已等在庄子门口,见到苏珞宁和康乐侯夫人,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。

    “侯夫人,沈夫人,您们这边请。”

    这是康乐侯夫人的陪嫁庄子,因着有温泉,所以冬天种些蔬菜瓜果,一年当中有不少收成。苏珞宁嫁给沈越典后,康乐侯夫人也每年给她送了不少不当季的新鲜蔬果。

    但是苏珞宁倒是第一次来这里出游散心,她饶有兴趣地东张西望。